第 便宜姐姐收好了香烟盒和打火机，扭身走到了温衡前方。
“不是要去坐地铁吗？带路啊。”
“哦哦。”林夕被她的声音唤回意识，赶紧走上前去，同温衡并肩而行，又打开了手机地图，继续寻路。
即使导航软件的提示已接近傻瓜式，但林夕还是看着头晕——路痴加家里蹲是这样的。
索性不去看，林夕将手机熄了屏；而温衡此时正安安静静的恰着自己的烟，没做声，显然是对林夕的寻路技能抱以了十分的信心。
——于是气氛陡然安静了下来，但林夕是不太难接受这种寂静的。
他忍不住侧头，用视野余光注视起便宜姐姐的动静。
只见温衡双手插兜，嘴中叼着细烟，气流自口腔进，顺着香烟和气道走了一个来回，又从鼻孔被吐出，由无形变得有形。
林夕瞬间职业病发作，于自己脑中开始了一段联想，温衡是原型，但非主角。
他联想到一位容貌俏丽而气质锋锐的女性，联想到这位女性正独自一人坐在酒吧的最边缘，用着俯视一切的眼神，傲慢的审视舞池里的狂乱与情迷。
——林夕是不抽烟的，对于那些在麻将馆里一边将麻将甩的声响、一边吞云吐雾的老烟枪，林夕有着本能的抵触感和远离欲，这是生理上的抗拒，而非歧视或厌恶，是他单纯的对香烟的恨乌及屋。
但温衡是不同的，林夕方才看完了她整套熟练到不行的动作，心中却未曾生出任何抵触。
“温衡姐，问你个事呗。”林夕开口了，主动找起话题，“你在米国的时候，有乐队吗？还是说你一个人完成表演。”
“最开始有乐队，后来闹掰了，那时候我还不会弹吉他。”温衡又吐出一口烟圈，用手夹住后端，回答道，“当时一共是五个人，一个贝斯，一个鼓手兼职队长，我是主唱，还有一对双胞胎兄弟，是吉他手。”
“为什么会闹掰？”温衡追问，一方面是好奇，另一方面则是本能的寻找素材。
温衡没立刻回答，而是又猛抽了一口，将那根香烟洗掉了最后一截。
在烟雾之中，温衡将它剩下的部分丢进了恰好出现在她身边的垃圾桶。
做完这一切，姐姐扭头，与林夕对视，好看的眉毛里透露出玩笑的神色。
“你猜？”
“队员感情纠纷？”林夕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某个二十年前乐队，红极一时，但最后却不欢而散的乐队。
“不是。”温衡摇头，讳莫如深的笑，“再猜，等林夕猜对了，我就告诉你。”
“那还是算了。”林夕干干脆脆的表示了拒绝。
“好吧好吧，我来揭晓谜底。”温衡在林夕压下好奇的最后时刻选择了退步，“其实闹掰的主要原因在我——”
“在你？”林夕的好奇心再次被勾起。
“对！”温衡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，“因为我要回国见阿夕。”
林夕：“……”
好吧，至少从她口中听到了除自己名字之外的，第二个称呼。
不用提醒，林夕早已发觉，从今早他睁眼开始，温衡对他的态度有了想当大的改变。
还在昨晚的时候，温衡对他的态度是礼貌到接近疏远的；而现在，则已经隐约有了些朋友之间的亲密。
所以林夕倒也不介意顺着温衡的玩笑往下走——但该做何回答？做何不失礼不惹人厌的回答？
林夕心里没太大把握，于是他选择了克制，克制自己同温衡bb的欲望。
“你不想说，我也就不强求咯。”
“我没在开玩笑。”温衡的表情陡然认真。
“啊？”这下林夕就是真的愣住了，同时脑内风暴已经构思好了一部足以写上一百万字的言情恋爱小说，还带点小奇幻小伦理那种。
——怪！经常在我梦里现身的少年其实是我的弟弟！
然而下一秒，温衡就打破了他所有的联想。
“好吧，我确实是在骗你。”
林夕：“……”
拜托，姐姐，不要用一脸认真加严肃的表情开玩笑啊！
然而温衡恰恰就能做到在对方真的生气之前悬崖勒马。
“好啦，既然你真的好奇，回答你也没什么问题，反正尽是些俗套的剧情。”这么满不在乎的说着，温衡开始认真解答林夕的好奇心。
“简单来说就是，几个扶不上墙的叛逆少年，在经历了几顿生活的毒打之后，大吵几架，最后解散了队伍，乖乖选择了回家读书。”
“可否细嗦？”林夕问——其实他更在意的是温衡的叛逆少女皮肤究竟会是什么样子。
“别用那种眼神看我。”温衡撇撇嘴，一眼就看出了林夕真正好奇的地方在那里，“我不是那几个叛逆少年，是他们……算了，这部分不重要。”
“还是说的简单点吧，那几个娃子，受不得委屈，在演唱会现场被观众丢水瓶。
虽然当时忍住了，但结束之后，就在后台吵吵着要真人快打，我和队长安慰那三个瓜娃子，结果就莫名其妙变成了我和那几个瓜娃子吵架，再然后……你懂的。”
温衡一边说，一边啧嘴，“我问你，你能不能接受这种事？”
“没经历过，无法回答。”林夕摇头，“不过类似的事情我倒是有过。”
——毕竟他的主页是做直播，副业码码字，别的不敢说，喷子和酸菜鱼见得绝对不少。
“所以你怎么看——就是说，自己很喜欢很自信的东西，被他人侮辱，被贬低的一文不值。”
“这就是个很复杂的话题了。”林夕想了想，道，“但我觉得，如果你打算靠这种你喜欢的东西吃饭，那该低头还是得低头，毕竟听众和歌迷是衣食父母——当然，我是不懂你们圈子的。”
“那么我表示赞成。”出乎意料的，温衡点头了，但没继续往下说。
随即，她话锋一转，反问道，“我回答你的问题了，现在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。”
林夕再次愣住，刚才不是你主动回答的吗？怎么还要起回复了呢？
但心中吐槽归吐槽，林夕倒也不打算找这个借口——他要视温衡的问题，来决定要不要去利用这个借口。
“你问。”
温衡见自己计划再度得逞，立刻又邪气的笑了起来。
“那么，请问我亲爱的弟弟，买你一晚上，需要多少钱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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